羈留山舊事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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羈留山舊事⑧
“師尊，師尊！！”
這日謝青嵐正在殿內無聊地折紙鶴，忽聽見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聲音。謝饌玉面色倉皇，手中還拿著個裝有牧草的木桶，顯然是餵馬到一半就跑了過來。
謝青嵐蹙眉，“何事？”
“海桑長老遇害死了！”
聞言，她丟下紙鶴心中一緊，噔站起來。
“怎麽回事！”
謝饌玉氣息急促，頂著蒼白的面色道：“我餵馬時聽見有人說，海桑長老被一柄長槍貫穿心臟，死在了自己殿中，如今羈留山的所有弟子掌事全都被叫去問話了。”
“長槍……”謝青嵐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。她反問道，“謝離人呢？”
謝饌玉欲言又止。
她加重聲音，“人呢！”
“謝離……是第一個被叫走的。有人看見他從海桑長老的住所慌張跑出來。而且…殺死海桑長老的那柄長槍似乎就是他的，還在他衣衫上發現了血跡。”
謝饌玉性格怯懦，聽見這樣可怖的事情，整個人惴惴不安，尤其是一想到四位宗主正好也在山中，登時面色更加煞白了幾分，憂思著捏住謝青嵐的衣袖。
“師尊，謝離不會真的殺了海桑長老吧？”
謝青嵐擰眉看了眼對方。
謝饌玉緊緊咬著嘴唇，指尖微微發抖，“他雖總是針對我，可是……可人還是好的，也許他是被人栽贓陷害了？不會有兇手蠢到連兵器都丟在那裏，而且和長老動武這樣大動靜的事，怎麽可能會沒有弟子知曉呢？”
他喃喃搖頭，話中都是為謝離開脫。
謝青嵐擰著的眉頭松下去，拍拍他的手背，“被抓的謝離，你抖什麽。他們現在在哪？我得去看看。”
“可師尊你還在禁閉中，只怕東伯長老會不悅——”
“他是宗主還我是宗主？”
謝饌玉弱聲，“您是。”
“那不就行了，帶路。”
謝青嵐隨謝饌玉一路前往海桑長老住所，殿前已站著幾列弟子，紛紛低頭屏息不敢出聲，氣氛緊張得可怕。她從那些弟子面前走過，眾弟子發現禁閉三月的宗主竟然出現在此，心中更加明白此事的嚴重性。
一瞬間，整座羈留山被死寂的氣息籠罩。
進了殿內，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。謝青嵐面色緊繃，看見東伯等人，不止是他們，就連荷華那幾位宗主也來了。
“柳雲長老，人死不能覆生，還請節哀。”酒上英持著一把拂塵，惋惜安慰道。
往日裏與海桑最為交好的就是柳雲，百年老友忽然亡故，這種悲傷幾乎要將他淹沒。
哀慟覆蓋著那張清俊面容，臉頰還殘留有幾道淚痕，他閉眼搖頭：“為何會如此……山中待弟子最好的便是她，可……”
“定是謝離這孽徒所為！”東伯咬字極重，幾乎將憤怒和恨意全憑這一句話發洩出來，“當初他傷宗門弟子，我看在謝明燭的面子上勉強繞過他一命，可沒想到——他竟然做出這種事！！”
他擡起頭，正對上謝青嵐的目光，當即找到了發洩對象，嘶聲大吼：“謝明燭！看看你教的好徒弟！！”
謝青嵐沒有出聲。
她看向四周，地面和墻上還殘留大片血跡，屋內陳設整齊有序，可見海桑死前曾並未和人發生過搏鬥。若不是海桑信任此人，那就是……她連回手的餘地都沒有，被一擊斃命。
以謝離的修為，確實能做到此事。可他為什麽要殺海桑？
見她不語，東伯沈聲冷笑，“殺死海桑的那柄兇器乃是謝離的神武判天，這可還是當年你專門前往兇險之地為他奪來的神武，世間除你和他以外再無人能驅使。你可莫要同我說，也許是有心之人栽贓陷害他。”
“用判天殺死海桑的不是他，難道是你嗎！”
“這次你再想替謝離求情狡辯，只怕是我答應，幾位宗主也不會答應。”
四位宗主站在東伯身側，那股無形的威壓沖向謝青嵐，皆是用或質詢或憤怒的目光盯著她。
“謝明燭，這麽多年來，你借著自己身為羈留山宗主的身份肆意妄為，屢次袒護那個孽徒。我念著白鶴師祖的臨終遺言，才勉強忍耐你的自以為是。可如今他做出罪不可恕之事，就是你也護不住他了！”
話音落地，謝青嵐冷眼看向東伯。
他把荷華幾個宗主搬出來，又說出那麽一番話，就是自己有理有據地為謝離辯駁，也只會被打成公私不分，包庇孽徒。
東伯根本不在乎殺死海桑的到底是不是謝離，不過這麽多年來看她謝明燭和謝離不順眼，想借此機會打壓他們的氣焰，順帶除掉謝離這個禍患。
謝離生性陰邪，當初謝明燭力壓眾人留下他，就已經讓東伯記恨多年。
如今有了這個機會，他是絕對不會松口。
她抿緊嘴唇，神色凜冽。
過了片刻，只沈沈問道：“謝離在哪？”
“他已經被我命人關押水牢，待海桑長老下葬後，自會將他按照宗門規矩處置……謝明燭！”
不等東伯說完，謝青嵐擡步出去，在眾長老阻攔之下來到水牢前。
水牢是羈留山重地，常年潮濕陰冷，唯有懲戒觸犯禁律的弟子時，此地才會開啟。
而此時，牢門大開，四周點著幽幽燭火。
謝離的雙手雙腳被鐵鎖穿過骨頭，囚禁在沒過脖頸的水底下，他面容極其慘淡，毫無血色可言，頭發狼狽地黏在清瘦的臉頰上。池水被血染紅了，在燭火下好似要燃燒起來。
一股鉆心的疼漫過謝青嵐的胸口。
她怒不可遏，扭頭向東伯，氣勢壓迫逼人，“海桑的死還沒有明了，誰準你用刑的！”
謝青嵐說這話時，目光冷厲，一反往常的插科打諢。
東伯張了張嘴，竟然不敢說話。
一片死寂之下，響起謝離虛弱的聲音。
“師尊……”
謝青嵐當即回頭，走到池水蹲下身。
少年還沒長成魔頭，哪怕天賦極好也還沒有到刀槍不入的程度。他渾身是傷，手輕輕一擡就會牽動穿透腕骨的鐵鏈，那股錐心的疼就連謝青嵐都能感受到，完全是脆弱到了輕輕一捏就會碎掉的地步。
他在池水中冷得發顫，努力擡眸看向謝青嵐，很艱難地，張口呼喚著她的名字。
“謝明燭……”
聲音嘶啞如此，卻還在執著地解釋。
“我沒有殺她，你要信我。”
謝青嵐不敢碰他，輕聲道：“為師信你，為師都信你。”
不知何時起，她已經忘了這是在幻境內。所見一切好像都是真，面前真是尚未入魔的謝離，自己也真是謝明燭。
也分不清到底是謝明燭的心緒，還是她的心緒，在牽動著輾轉著，要把謝離記得越來越深。
在謝青嵐說完後，謝離再度陷入昏迷。
東伯在他身上用的刑罰很重，謝離本有力量反抗，但偏偏他深知一旦自己反抗，就會給師尊招惹來更多禍事，只能硬生生地忍下。
身體被折磨到極致的情況下，說話就已經耗費了全身氣力。
謝青嵐見他暈厥，心中更是百感交集。
她起身走回到東伯面前，命他放了謝離。東伯自是不願答應，兩人之間劍拔弩張，一時氣氛更沈悶。
這時，淩霄府宗主荷華出聲打破僵局。
“東伯長老，你宗門中的事，我等外人不便插手。但就算有證據，也還要等到海桑長老下葬後再行處置。我看這孩子身體虛弱，只怕是在水牢中繼續關押，遲早會挨不過去。”
她聲音輕柔，“要是這孩子死了，宗門中傳出你私自用刑虐待弟子的謠言，怕是也不好吧？”
東伯語氣不悅，“荷華宗主這是何意？”
“我沒有其他意思，只是好意提醒，若東伯長老不願意聽也就當我沒說過。”
荷華低笑，“反正傳出去最多只是不好聽罷了，毀了一星半點名譽，總比輕饒弟子要好吧。”
“……”東伯沈默。
荷華看人最是刁鉆，她和東伯見過次數不多，但僅憑這短短幾次，就足以看出這灰發白眉的老者最在乎自己的聲望。他那般厭惡謝明燭，也是因痛恨她內裏如草包般酒囊飯袋，卻偏偏憑著一張臉，能在修仙界如眾星捧月被萬人敬仰。
而自己不管怎麽做，都只會被弟子們背後說他古板刻薄。
東伯心有不甘，但為了聲譽只能忍下。
“那就如荷華宗主所說，謝離不用再關押水牢，但要將他移交東伯殿監管，由我親自盯著他。”
這個結果雖然並不合謝青嵐的意，但總比繼續關在水牢中好。
謝離被東伯帶走後，眾人離開水牢。
謝青嵐準備再去海桑長老的殿內一探究竟，荷華卻忽然叫住她。
“謝宗主。”她步伐輕盈，快步走上來。
謝青嵐不知道她為何叫住自己，“荷華宗主找我有何事？”
她笑了笑，性格極為親和的一個人，卻總給人一種遠在萬裏的隔閡感，那杏眸中好像藏有莫測天機，一望窺不見底。
“不知謝宗主可有時間，有些事情，我想和你談談。”
“我還要去海桑長老殿內……”她想要推脫，“荷華宗主要是不急，下次吧。”
“不。”
荷華道：“此事頗急。”
說罷，她看了看四周，低頭附過來。
“謝宗主，你非此境中人，對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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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青嵐蹙眉，“何事？”
“海桑長老遇害死了！”
聞言，她丟下紙鶴心中一緊，噔站起來。
“怎麽回事！”
謝饌玉氣息急促，頂著蒼白的面色道：“我餵馬時聽見有人說，海桑長老被一柄長槍貫穿心臟，死在了自己殿中，如今羈留山的所有弟子掌事全都被叫去問話了。”
“長槍……”謝青嵐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。她反問道，“謝離人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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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離……是第一個被叫走的。有人看見他從海桑長老的住所慌張跑出來。而且…殺死海桑長老的那柄長槍似乎就是他的，還在他衣衫上發現了血跡。”
謝饌玉性格怯懦，聽見這樣可怖的事情，整個人惴惴不安，尤其是一想到四位宗主正好也在山中，登時面色更加煞白了幾分，憂思著捏住謝青嵐的衣袖。
“師尊，謝離不會真的殺了海桑長老吧？”
謝青嵐擰眉看了眼對方。
謝饌玉緊緊咬著嘴唇，指尖微微發抖，“他雖總是針對我，可是……可人還是好的，也許他是被人栽贓陷害了？不會有兇手蠢到連兵器都丟在那裏，而且和長老動武這樣大動靜的事，怎麽可能會沒有弟子知曉呢？”
他喃喃搖頭，話中都是為謝離開脫。
謝青嵐擰著的眉頭松下去，拍拍他的手背，“被抓的謝離，你抖什麽。他們現在在哪？我得去看看。”
“可師尊你還在禁閉中，只怕東伯長老會不悅——”
“他是宗主還我是宗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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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不就行了，帶路。”
謝青嵐隨謝饌玉一路前往海桑長老住所，殿前已站著幾列弟子，紛紛低頭屏息不敢出聲，氣氛緊張得可怕。她從那些弟子面前走過，眾弟子發現禁閉三月的宗主竟然出現在此，心中更加明白此事的嚴重性。
一瞬間，整座羈留山被死寂的氣息籠罩。
進了殿內，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。謝青嵐面色緊繃，看見東伯等人，不止是他們，就連荷華那幾位宗主也來了。
“柳雲長老，人死不能覆生，還請節哀。”酒上英持著一把拂塵，惋惜安慰道。
往日裏與海桑最為交好的就是柳雲，百年老友忽然亡故，這種悲傷幾乎要將他淹沒。
哀慟覆蓋著那張清俊面容，臉頰還殘留有幾道淚痕，他閉眼搖頭：“為何會如此……山中待弟子最好的便是她，可……”
“定是謝離這孽徒所為！”東伯咬字極重，幾乎將憤怒和恨意全憑這一句話發洩出來，“當初他傷宗門弟子，我看在謝明燭的面子上勉強繞過他一命，可沒想到——他竟然做出這種事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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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向四周，地面和墻上還殘留大片血跡，屋內陳設整齊有序，可見海桑死前曾並未和人發生過搏鬥。若不是海桑信任此人，那就是……她連回手的餘地都沒有，被一擊斃命。
以謝離的修為，確實能做到此事。可他為什麽要殺海桑？
見她不語，東伯沈聲冷笑，“殺死海桑的那柄兇器乃是謝離的神武判天，這可還是當年你專門前往兇險之地為他奪來的神武，世間除你和他以外再無人能驅使。你可莫要同我說，也許是有心之人栽贓陷害他。”
“用判天殺死海桑的不是他，難道是你嗎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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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位宗主站在東伯身側，那股無形的威壓沖向謝青嵐，皆是用或質詢或憤怒的目光盯著她。
“謝明燭，這麽多年來，你借著自己身為羈留山宗主的身份肆意妄為，屢次袒護那個孽徒。我念著白鶴師祖的臨終遺言，才勉強忍耐你的自以為是。可如今他做出罪不可恕之事，就是你也護不住他了！”
話音落地，謝青嵐冷眼看向東伯。
他把荷華幾個宗主搬出來，又說出那麽一番話，就是自己有理有據地為謝離辯駁，也只會被打成公私不分，包庇孽徒。
東伯根本不在乎殺死海桑的到底是不是謝離，不過這麽多年來看她謝明燭和謝離不順眼，想借此機會打壓他們的氣焰，順帶除掉謝離這個禍患。
謝離生性陰邪，當初謝明燭力壓眾人留下他，就已經讓東伯記恨多年。
如今有了這個機會，他是絕對不會松口。
她抿緊嘴唇，神色凜冽。
過了片刻，只沈沈問道：“謝離在哪？”
“他已經被我命人關押水牢，待海桑長老下葬後，自會將他按照宗門規矩處置……謝明燭！”
不等東伯說完，謝青嵐擡步出去，在眾長老阻攔之下來到水牢前。
水牢是羈留山重地，常年潮濕陰冷，唯有懲戒觸犯禁律的弟子時，此地才會開啟。
而此時，牢門大開，四周點著幽幽燭火。
謝離的雙手雙腳被鐵鎖穿過骨頭，囚禁在沒過脖頸的水底下，他面容極其慘淡，毫無血色可言，頭發狼狽地黏在清瘦的臉頰上。池水被血染紅了，在燭火下好似要燃燒起來。
一股鉆心的疼漫過謝青嵐的胸口。
她怒不可遏，扭頭向東伯，氣勢壓迫逼人，“海桑的死還沒有明了，誰準你用刑的！”
謝青嵐說這話時，目光冷厲，一反往常的插科打諢。
東伯張了張嘴，竟然不敢說話。
一片死寂之下，響起謝離虛弱的聲音。
“師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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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明燭……”
聲音嘶啞如此，卻還在執著地解釋。
“我沒有殺她，你要信我。”
謝青嵐不敢碰他，輕聲道：“為師信你，為師都信你。”
不知何時起，她已經忘了這是在幻境內。所見一切好像都是真，面前真是尚未入魔的謝離，自己也真是謝明燭。
也分不清到底是謝明燭的心緒，還是她的心緒，在牽動著輾轉著，要把謝離記得越來越深。
在謝青嵐說完後，謝離再度陷入昏迷。
東伯在他身上用的刑罰很重，謝離本有力量反抗，但偏偏他深知一旦自己反抗，就會給師尊招惹來更多禍事，只能硬生生地忍下。
身體被折磨到極致的情況下，說話就已經耗費了全身氣力。
謝青嵐見他暈厥，心中更是百感交集。
她起身走回到東伯面前，命他放了謝離。東伯自是不願答應，兩人之間劍拔弩張，一時氣氛更沈悶。
這時，淩霄府宗主荷華出聲打破僵局。
“東伯長老，你宗門中的事，我等外人不便插手。但就算有證據，也還要等到海桑長老下葬後再行處置。我看這孩子身體虛弱，只怕是在水牢中繼續關押，遲早會挨不過去。”
她聲音輕柔，“要是這孩子死了，宗門中傳出你私自用刑虐待弟子的謠言，怕是也不好吧？”
東伯語氣不悅，“荷華宗主這是何意？”
“我沒有其他意思，只是好意提醒，若東伯長老不願意聽也就當我沒說過。”
荷華低笑，“反正傳出去最多只是不好聽罷了，毀了一星半點名譽，總比輕饒弟子要好吧。”
“……”東伯沈默。
荷華看人最是刁鉆，她和東伯見過次數不多，但僅憑這短短幾次，就足以看出這灰發白眉的老者最在乎自己的聲望。他那般厭惡謝明燭，也是因痛恨她內裏如草包般酒囊飯袋，卻偏偏憑著一張臉，能在修仙界如眾星捧月被萬人敬仰。
而自己不管怎麽做，都只會被弟子們背後說他古板刻薄。
東伯心有不甘，但為了聲譽只能忍下。
“那就如荷華宗主所說，謝離不用再關押水牢，但要將他移交東伯殿監管，由我親自盯著他。”
這個結果雖然並不合謝青嵐的意，但總比繼續關在水牢中好。
謝離被東伯帶走後，眾人離開水牢。
謝青嵐準備再去海桑長老的殿內一探究竟，荷華卻忽然叫住她。
“謝宗主。”她步伐輕盈，快步走上來。
謝青嵐不知道她為何叫住自己，“荷華宗主找我有何事？”
她笑了笑，性格極為親和的一個人，卻總給人一種遠在萬裏的隔閡感，那杏眸中好像藏有莫測天機，一望窺不見底。
“不知謝宗主可有時間，有些事情，我想和你談談。”
“我還要去海桑長老殿內……”她想要推脫，“荷華宗主要是不急，下次吧。”
“不。”
荷華道：“此事頗急。”
說罷，她看了看四周，低頭附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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